亞視4月熄機後,5月29日是其台慶,但已人面全非,台雖然沒了,人情依舊,有舊員工就為台慶設宴,亦有員工用自己的方式紀念,回想亞視倒數一年的種種,有悲有喜,心情這年來有起有跌。在這段日子中,不少同事的心聲,最常聽到一句是「幾時出糧?」、「心情像過山車」、「頂住呀」。由去年3月最後一天,王老闆指與王維基有合作,至4月1日蘇局長記者會指「亞視不能續牌」,到德勤又指找到白武士,到白武士施先生,以為有新出路,接著一次又一次的欠薪,遲出糧還好,沒有替員工交強積金供款,器材壞沒有錢整,沒有錢入採訪車的油,壞車冇錢整,門外的採訪車一架一架的不能動,沒有再駛出亞視大門。就連接載員工由火車站到公司的接駁車,好一天壞一天,再漸漸刪減班次,跟同事車坐,或坐的士出入已是員工的經常時,可能別人費解,為何我們這麼的不愁錢,沒有糧出仍可的士出入?哈,坦白說,只能說亞視位於大埔工業邨的位置,沒有接駁車,又想準時返工,真是啞巴吃黃蓮,難道扮東方日報員工上它們的公司車嗎?記憶中,真的有個實習生試過。
想要談談回憶這後時光,先從門口的保安大哥說起,人情味極重,從不計較。下雨會借傘給你,吸煙的人,冇煙借煙,冇火借火,肚餓借乾糧,坐的士不夠零錢,也會借給你。可能都是些小恩小惠,但是這些小恩小惠,卻成了亞視的首道人情味的門。他們夏天曬,雨天淋,大風大雨也好,酷熱天氣也好,也一直緊守著崗位,直到現在台沒有了,他們數人仍在留守著如空城般的亞視廠房,守著內裡的種種資產。
過去近五年的時光,在亞視這個大家庭,我有兩個最喜歡的地方,其中一個就是保安的更亭。
據我所知,熄制之後,這班唯一的員工,駁車沒有、飯堂沒有、沸水也不沒有,連吃飯也是接班同事買回來或自己帶,水就只用小電煲煮沸,廁所清潔方面….就不得而知。有天,筆者回舊廠房跟德勤簽文件時,見到守在亞視的保安大哥,我帶了點朱古力給他們,大家談談舊日的種種,談談認識的舊同事去向,大家透露著都是依依的不捨。走的時候,突然下起大雨,我沒有帶傘,保安哥哥們拿起一把傘,打算給我,我說:「不用了,說不知何年何月可歸還」。他幫我打起雨傘,送我去對面馬路等上的士,還笑著說:「下次見」。我的心像石頭壓著般難過,雖然眼淚沒有流出,但已流在心中。終於明白孫兆勤曾經對我說,4月1日晚之後,不敢回亞視廠房,就連簽文件,取票也決不回去。我想我明白這種感受,在車上,回憶一幕幕的湧現,久久不能釋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