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「安樂死」的最後一天
香港傳媒歷史上的主持人,要數個做電視,做到電視被迫執笠。之後做電台,電台又「主動」執笠,相信非我莫屬。亞洲電視我沒有留守到最後一刻,亞視由80年代進入壯年期,90年代已出現間歇性不息,千禧後患上東主過度活躍轉變症,由一期延至末期,王征年代更加同內地交叉感染,最終被迫令人道毀滅。我在王征年代已看通病情,此仍不治之症,當然走為上策。
不出兩年,亞洲電視成為集體回憶。
轉戰新興市場,數碼廣播吧!不是什麼新技術也不是新媒體,不過眼見無論投資的硬件、人才、管理層的野心,相信是想在舊有廣播牌照基礎下去辦多媒體的新生態,所以決定加盟,做了一年零十個月,老板決定自願交回牌照,決定「安樂死」。
那天是二零一六年,九月七日。
我原本每朝九點回公司準備下午一點直播節目內容,心想已經是最後一集,不如就來個「意識流」心想便口説,由離別的情緒作主吧。那朝我竟然去了吹色士風!十二時三十分回到灣仔DBC,先把前一天用相機和同事合照的相片逐一致送他們,發覺真的很久沒去照相舖曬相片了。之後到大堂一看,大件事,原來今天是遣散的一天,老板請大家開一個告別派對,很多美食和美酒。
我拿了一支紅酒入直播室。可以想像得到,開咪前我己有醉意,和拍檔利嘉兒和監製俊楠在説、飲、回憶、展望,突然有個營業部女同事説:「我自小願望就是當DJ,可以在最後一天試試嗎?」著她入直播室,我已經忘記她說什麼,只看到我旁邊的那支紅酒已給我清了!
節目完結後到大堂繼續這個「一起遣散」大派對,又吃又喝又比同事灌!臨離開只記得有同事在大堂燈箱宣傳位置,拆下我一個連燈箱海報的相片,說是可以隨便拿走,我竟然把它放入tee裇內,就像帶了胸罩攪笑地離去。
真的醉了,比人玩囉!第二天老板來電,說要速還!或有可能在工資扣幾千元呀!醉未醒,酒氣還在的早上,帶著那個燈箱照片回灣仔電台,物歸原主。
這個「安樂死」不安樂。